2021年西藏自治區(qū)人民政府工作報告提出今年將“開展‘唐蕃古道’‘茶馬古道’申遺工作”。該消息一出,長期關注藏北古道歷史并對古道申遺已經有所關注的牧牧吾爾多十分興奮?!疤妻诺馈薄安桉R古道”申遺,藏北那曲具有哪些優(yōu)勢?處于何種地位,本號第一時間作出解讀。
何為線路遺產
歷史文化線路是非常重要的遺產類型。世界遺產委員會在有關《行動指南》中指出:文化線路遺產代表了人們的遷徙和流動,代表了一定時間內國家和地區(qū)之間人們的交往,代表了多維度的商品、思想、知識和價值的互惠和持續(xù)不斷的交流。
歷史文化線路在我國受到高度重視,像絲綢之路、京杭大運河、茶馬古道等歷史文化線路遺產得到了充分挖掘、產生了深遠影響。歷史長河中,藏北一直具有十分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是唐蕃古道和茶馬古道的必經之地和重要節(jié)點,稱之為“青藏高原的十字路口”也是恰當?shù)?,其歷史文化線路遺產內涵深厚、數(shù)量豐富、類型多樣、特色鮮明,具有重要的政治、經濟、文化、社會、歷史等價值。
那曲線路遺產普查的重要性
貫徹落實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談會精神的具體舉措。對藏北歷史文化線路進行考察,是挖掘、整理、宣傳西藏自古以來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歷史事實的具體舉措,有利于引導各族群眾看到民族的走向和未來,有利于深刻認識到中華民族是命運共同體,有利于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
是講好中華民族多元一體藏北故事的鮮活案例。藏北是中國重要的地理文化單元,在中華民族多元一體的歷史中發(fā)揮了不可或缺的獨特作用。從高原原始文化通道透露早在青藏高原人類文明萌起之初,藏北便不因高山阻隔而與華北、西北有著文化源點上的緊密聯(lián)系,到東西草原大通道作為維系象雄聯(lián)盟政權一體性和文明整體性的交通動脈和政治象征,到唐蕃古道見證唐王朝和吐蕃建立了經常性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與往來,到蒙元驛到、元朝貢道、清代官道維系中央王朝與西藏地方的一體關系,在各個歷史階段,藏北都是連接高原與中原的重要交通廊道和高地,并形成了多條固定的官道、商道、旅道、朝圣道等。藏北這些歷史上形成的文化線路,是中華民族多元一體在那曲的具體文化體現(xiàn)和鮮明歷史印記,深刻揭示了中央王朝對西藏地方的有效治理和西藏地方東向發(fā)展的內在邏輯。
是貫徹落實“一帶一路”倡議的具體行動。建設“一帶一路”,是以習近平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主動應對全球形勢深刻變化、統(tǒng)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作出的重大戰(zhàn)略決策,賦予了古老絲綢之路以嶄新的時代內涵,也為西藏經濟社會又好又快發(fā)展提供了歷史性機遇。西藏是高原絲綢之路的重要組成部分,是面向南亞開放的重要通道,那曲市作為西藏自治區(qū)毗鄰地市最多的區(qū)域,青藏公路、青藏鐵路、國道317線穿境而過,素有“西藏的北大門”之稱,是西藏融入“一帶一路”倡議、建設面向南亞開放大通道的動脈和節(jié)點。通過深入挖掘整理藏北歷史文化線路,有助于全面了解藏北作為高原人類文明重要通道的特殊地位,有助于全面展示絲綢之路在藏北的基本情況,有助于全面揭示藏北與周邊區(qū)域的交往交流,進而打破高亢孤立閉塞的舊有刻板印象,重新樹立藏北作為“青藏高原十字路口”的形象,有效提升藏北在“一帶一路”中的戰(zhàn)略地位,為那曲市積極融入“一帶一路”倡議夯實歷史根基、疏通文化脈絡、打下發(fā)展基礎。
是發(fā)揚革命精神、傳承紅色血脈的重要載體。1951年西藏和平解放,是中國現(xiàn)代史和中國革命史上的一個重大歷史事件,也是西藏地方歷史上一個劃時代的轉折點。西藏從此擺脫了帝國主義的侵略和羈絆,西藏地方的歷史畫卷從此掀開了嶄新的一頁。在這一偉大歷史事件中,張國華率十八軍軍直機關、范明率十八軍獨立支隊經藏北進藏,鑄就了共產黨解放西藏的偉大豐碑,譜寫了感天動地的英雄贊歌,留下了感人肺腑的歷史故事。這一偉大豐碑、這一英雄贊歌、這一歷史故事,是我們黨在帶領西藏各族人民驅逐帝國主義勢力、廢除封建農奴制、開創(chuàng)人民當家作主新紀元的偉大斗爭中孕育出來的,是革命前輩扎根西藏、艱苦奮斗、用生命鮮血書寫的,他們用理想之光照亮奮斗之路,用信仰之力開創(chuàng)美好未來,是寶貴的歷史財富。要通過對解放軍進藏歷史線路進行考察和打造,讓各族群眾尤其是青年一代了解革命歷史、領會革命精神、傳承革命傳統(tǒng),讓“弘揚革命精神、傳承紅色基因”代代相傳。
是推動文化遺產保護轉型升級的必然舉措。藏北文化遺產保護傳承歷來高度重視、取得顯著成績。特別是隨著第三次全國不可移動文物普查、第一次全國可移動文物普查、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等的深入開展,藏北各類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基本實現(xiàn)了底數(shù)清、情況明。但歸根到底這些已知既有成果都是點狀分布的,遺產與遺產之間相對獨立,物質和非物質遺產之間有所區(qū)隔,各個遺產之間的歷史文化聯(lián)系并沒有很好建立。和以往的遺產類型相比,文化線路注入了一種新的歷史文化遺產的發(fā)展趨勢,即由重視靜態(tài)遺產向同時重視動態(tài)遺產方向發(fā)展,由單個遺產向同時重視群體遺產方向發(fā)展,能夠有效實現(xiàn)各類文化遺產的資源整合,有效實現(xiàn)自然風光和人文風光的合二為一。
是實現(xiàn)那曲旅游產業(yè)創(chuàng)新發(fā)展的基礎工程。那曲旅游產業(yè)發(fā)展盡管十分重視旅游線路的打造,但不得不說線路打造還很初期,是淺層次的。只有全面摸清藏北歷史文化線路的分布狀況,對歷史文化線路的遺產資源很好地加以保護和進行合理的開發(fā),才能最大程度地發(fā)揮藏北歷史文化線路的資源價值,才能為那曲旅游業(yè)創(chuàng)新發(fā)展提供堅實的文化基礎,才能有效凸顯出藏北文化旅游的的獨特魅力。
藏北在古道中的地位
歷史長河中的藏北一直具有重要的戰(zhàn)略地位,其高亢不僅不是地理阻隔,反而是溝通高原及周邊的通達之地,稱之為“青藏高原的十字路口”也是符合歷史實際的。今天的那曲市是西藏自治區(qū)毗鄰地市最多的區(qū)域,青藏公路、青藏鐵路、國道317線穿境而過,素有“西藏的北大門”之稱。
其北界新疆、青海,直通河西走廊;南接雅魯藏布江流域,緊連衛(wèi)藏核心區(qū);東臨三江流域,位于藏彝走廊源頭區(qū);西入阿里象雄故地,可通克什米爾。在象雄文明輻射北部草原、吐蕃政權東向發(fā)展、蒙古鐵騎經略西藏等西藏高原納入中央王朝的各個歷史階段,藏北都是連接高原與中原的重要交通廊道和高地,并形成了多條固定的官道、商道、巡邊道以及打上旅游者鮮明印記的旅道。
前蘇聯(lián)藏學家羅列赫1928年行抵藏北交通重鎮(zhèn)那曲卡,曾梳理了五條當時進出藏常走的線路:第一條為大北線,蒙古利亞經柴達木至拉薩;第二條,西寧、那曲至拉薩;第三條,松潘廳經甲昆多(玉樹結古鎮(zhèn))、那曲至拉薩;第四條,打箭爐(康定)經昌都、那曲至拉薩;第五條,拉達克經阿里、那倉、朗茹、那曲至拉薩。這些主要線路表明了藏北在青藏交通中的十字路口地位。
如果以主要交通路線的形成過程來看藏北歷史,大致可以分為如下幾個時期:細石器文化通道時期、象雄草原通道時期、唐蕃古道時期、蒙元驛道時期、明朝貢道時期、清代官道時期、商道旅道交縱時期。
細石器文化通道。位于申扎縣錯鄂湖畔、海拔4600米的尼阿木底遺址,是青藏高原腹地首次發(fā)現(xiàn)具有確切地層和年代學依據(jù)的舊石器時代考古遺址,其年代至少可達距今三萬年。人類登上高原創(chuàng)造的藏北石器文化遺存幾乎遍布唐古拉山南北、草原中西部,古人的遷徙擴張證明早在青藏高原人類文明萌起之初,藏北便不因高山阻隔而與華北、西北有著文化源點上的緊密聯(lián)系。盡管這一時期的通道基本是自然狀態(tài),但已經是人類遷徙、文明傳播的重要走廊。
草原通道。藏北具有確切通道意義的古道形成源于象雄崛起。象雄是雅礱部落統(tǒng)一各小邦國前,青藏高原上最大的一個邦國。所轄地域有里象雄、中象雄和外象雄之說,勢力范圍儼有從阿里至昌都、覆蓋唐古拉山南北的整個游牧地帶,正由于內部各區(qū)域中心的相互緊密聯(lián)系,使橫貫東西草原的自然通道具有了政治、文化、經濟等交流功能,進而形成了相對固定的交通線路。這條路線西起象雄的穹窿銀宗經當惹瓊宗直至丁青協(xié)力加嘎,是象雄聯(lián)盟內部各部落東來西往的重要交通干道??梢苑Q之為象雄古道,也可以稱之為草原大通道。這條通道既是維系象雄聯(lián)盟政權一體性和文明整體性的交通動脈和政治象征,也是后來蘇毗崛起與象雄爭戰(zhàn)拉鋸的戰(zhàn)道,今天在象雄蘇毗通道交界的色尼、班戈、當雄地帶還留有大量的墓葬群。因此該通道后期也可稱為象蘇道。隨著蘇毗、象雄先后被雅礱征服,草原政治中心向拉薩河流域集中和轉移,該通道逐漸衰弱。
唐蕃古道。吐蕃統(tǒng)一高原東向發(fā)展,唐王朝和吐蕃建立了經常性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與往來,使原有的內部交通和高原至中原的交通線路得到空前發(fā)展、頻繁使用,這條連接邏些(今拉薩)與長安的線路后世稱為“唐蕃古道”或“唐蕃驛道”。唐蕃古道的開拓、發(fā)展、定型,讓原連貫東西的藏北交通實現(xiàn)了縱橫南北的戰(zhàn)略跨越,藏北交通在青藏高原的“十字路口”地位正式形成。從高原內部來看,雅礱從南向北進踞草原,形成了象雄、蘇毗、雅礱三者鼎立的局面,當雄、色尼一帶成為高原的戰(zhàn)略三角區(qū);從高原外部來看,唐蕃古道的形成,使藏北成為吐蕃王朝前出西藏的戰(zhàn)略基地,“軍糧兵馬,半出其中”便是其義。同時唐王朝來使入藏必經藏北,“鶻莽驛,唐使入蕃,公主每使人迎勞于此”“突錄濟驛,唐使至,贊普每遣使慰勞于此”正為寫照。唐蕃時期,雙方使臣往來200余次,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兩次入嫁西藏的歷史事件,至今在藏北流傳許多佳話。南北道路的暢通,也增進了藏北與藏南的經濟聯(lián)系,以鹽糧交換為主要內容的農牧交換商業(yè)關系更加深入。
蒙元驛道。從約1240年蒙古將領多達奉涼州王闊端之命,帥軍經藏北進入烏斯藏,到1264年忽必烈派出官員自青海到薩迦建立驛站制度,藏北草原成為蒙古勢力管轄西藏的重要通道和基地。索、夏克、孜巴、夏頗、貢、官薩、甲哇等大站均位于藏北,初由烏斯地方各個萬戶駐站支應,后元宰相桑哥入藏命令軍士留駐藏北,對驛站進行直接管理。驛站設立后,各派高僧于此往來,影響最大、次數(shù)最多者當屬八思巴。同時第三世嘎瑪巴活佛、第四世嘎瑪巴活佛入京拜見元朝皇帝,還留有藏北游歷的只言片語。此時期,藏北東部的索縣、巴青一帶成為安多、衛(wèi)藏、康區(qū)的重要分界,正如《薩迦世系史》中言:“從上部阿里三圍至索拉甲波以上為圣教法區(qū);索拉甲波以下至黃河河曲以上為黑頭人區(qū);自黃河河曲以下至漢地白塔以上為良驥馬區(qū)?!?/p>
明朝貢道。明朝在沿用蒙元驛道的同時,規(guī)定川藏一線為烏斯藏貢使入京之道,故亦稱“貢道”。明朝貢道在藏北一段基本沿用元朝進出藏路線,只是在康區(qū)地界分道,一經玉樹向青海,一經昌都向四川。
清代官道。進出藏的官道在清朝時期更加規(guī)范定型,最主要的兩條就是川藏官道和青藏官道,藏北交通戰(zhàn)略地位更加凸顯。在清朝治理西藏之初,北線為主要通道,固始汗進藏,五世達賴、六世班禪進京,驅逐準噶爾,七世達賴、福康安進藏,都選擇北線,尤其是在驅逐準噶爾過程中,喀喇烏蘇之地連續(xù)發(fā)生多次戰(zhàn)事,引起康熙的注意并提出“黑河考辨”議題,藏北之事進入廟堂之高。到雍正時期,三十九族地區(qū)、達木地區(qū)由駐藏大臣管理,成為駐藏大臣直轄的“特區(qū)”。川藏一線地位的上升始于乾隆時期廓爾喀戰(zhàn)役,隨著完備驛站制度的建立,成為清代進出藏主要路線,也是駐藏大臣進出、各類官員往來、奏折文書上傳下達的規(guī)定線路,故有“漢藏金橋”之稱。其在藏北途經嘉黎,由此嘉黎連接衛(wèi)藏、藏北、康區(qū)、工布的交通地位迅速上升。這兩條主要官道線路的使用一直延續(xù)到西藏和平解放。
商道旅道交縱。隨著茶馬等商貿的快速發(fā)展、中西旅人不斷游歷,藏北形成了以清朝時期形成的青藏、川藏兩條官道為經脈,以商道旅道為網絡的多元交通面貌。與官道和商道的相對固定而言,古伯察(1845)、普里熱瓦爾斯基(1879)、邦瓦洛特(1889)、柔克義(1892)、崔比科夫(1900)、斯文赫定(1901-1907)、寺本婉雅(1902)、羅列赫(1927-1928)等西方旅人從周邊各個方向的闖入游歷,以藏北作為徑入拉薩的旅行跳板,把藏北“青藏高原十字路口”的作用挖掘的尤為充分、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我們今天視為高寒缺氧的藏北、羌塘無人區(qū)以及偏遠的角落,幾乎都留下了游歷者的腳步和文字記錄。
對道路歷史的簡單梳理,清晰展現(xiàn)了藏北通達東西、連接南北的交通面貌,以及藏北地域在西藏歷史發(fā)展中的重要地位。
藏北與唐蕃古道
西藏交通路線在吐蕃期間基本開拓成型。唐和吐蕃之間往來路線眾多,北向的有青海道、玉樹道、于闐道等,南向的有四川道、南詔道等?!疤妻诺馈北闶瞧渲幸粭l北向的道路。吐蕃統(tǒng)一高原后,與唐王朝建立了經常性的政治經濟文化交流與往來,使兩地各原有的內部交通和高原至中原的交通線路得到空前發(fā)展、頻繁使用,于是連接邏些與長安的主要路線后世稱為“唐蕃古道”。該通道被看做是古代絲綢之路的一部分,也有學者主張?zhí)妻诺缿诓桉R古道之內。對此石碩明確表示不贊成,認為兩者確實有交叉,但唐蕃古道是內涵有區(qū)別的另一個特定概念。
唐蕃古道有廣義和狹義兩種。廣義的理解,認為唐蕃古道的路網結構“是以主干道、南北干線為主體框架,再輔以若干條支線,構成一個網狀結構”。狹義的理解認為“一般意義上是指經由今陜西、青海、西藏等省區(qū)的一條古代通道”,也就是《新唐書?地理志》明確記載的道路,為了與廣義的唐蕃古道有所區(qū)分,張云、林冠群主編的《西藏通史·吐蕃卷》稱為“唐蕃驛道”,指代這條唐與吐蕃上層往來首選的官道。
《新唐書?地理志》中記載唐蕃驛道在吐蕃轄地的路線: 又西二十里至赤嶺,其西吐蕃,有開元中分界碑。自振武經尉遲川、苦拔海、王孝杰米柵,九十里至莫離驛。又經公主佛堂、大非川二百八十里至那錄驛,吐渾界也。又經暖泉、烈謨海,四百四十里渡黃河,又四百七十里至眾龍驛。又渡西月河,二百一十里至多彌國西界。又經牦牛河度藤橋,百里至列驛。又經食堂、吐蕃村、截支橋,兩石南北相當,又經截支川,四百四十里至婆驛。乃度大月河羅橋,經潭池、魚池,五百三十里至悉諾羅驛。又經乞量寧水橋,又經大速水橋,三百二十里至鶻莽驛,唐使入蕃,公主每使人迎勞于此。又經鶻莽峽十余里,兩山相崟,上有小橋,三瀑水注如瀉缶,其下如煙霧,百里至野馬驛。經吐蕃墾田,又經樂橋湯,四百里至合川驛。又經怒諶海,百三十里至蛤不爛驛,旁有三羅骨山,積雪不消。又六十里至突錄濟驛,唐使至,贊普每遣使慰勞于此。又經柳谷莽布支莊,有溫湯,涌高二大,氣如煙云,可以熟米。又經湯羅葉遺山及贊普祭神所,二百五十里至農歌驛。邏些在東南,距農歌二百里,唐使至,吐蕃宰相每遣使迎候于此。又經鹽池、暖泉、江布靈河,百一十里渡姜濟河,經吐蕃墾田,二百六十里至卒歌驛。及渡臧河,經佛堂,百八十里至勃令驛鴻臚館,至贊普牙帳,其西南拔布海。
隨著唐蕃古道的研究從書齋走向田野、從文獻走向考古,在多重證據(jù)法的探索下,文獻記載變得更加清晰,其在高原上的路線大體就是日月山、通天河、查吾拉、索曲、那曲、桑丹康桑、念青唐拉、羊八井、拉薩。之所以說是大體上,原因在于像藏北的鶻莽驛、鶻莽峽、野馬驛、吐蕃墾田、樂橋湯、合川驛、怒諶海等一些具體地名考證還很薄弱,即使有所推測也是缺少實地證據(jù),處于“有說法無定論”的狀態(tài)。
總之,以藏北的視角來看,唐蕃驛道形成,讓原連貫草原東西的藏北交通實現(xiàn)了縱橫南北的戰(zhàn)略跨越。在內,雅隆從南向北進踞草原,形成了象雄、蘇毗、雅隆三者鼎立的局面,當雄、那曲一帶成為高原腹地的戰(zhàn)略三角區(qū);向外,唐蕃驛道使藏北成為吐蕃前出西藏的戰(zhàn)略基地,“軍糧兵馬,半出其中”便是其義。同時唐王朝來使入藏必經藏北,“鶻莽驛,唐使入蕃,公主每使人迎勞于此”“突錄濟驛,唐使至,贊普每遣使慰勞于此”正為寫照。唐蕃時期,雙方使臣沿唐蕃古道往來200余次,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兩次入嫁西藏的歷史事件,至今在藏北流傳許多佳話。
由于藏北緊連衛(wèi)藏、東臨藏彝走廊、北跨唐古拉山的獨特地理位置,吐蕃文明東向發(fā)展依靠的出藏交通,不論是走唐蕃驛道、過青海玉樹,還是染指劍南、直抵川藏邊界,在高原腹地這一段基本都要過路現(xiàn)今的藏北。
原標題丨干貨解讀:西藏政府工作報告提出唐蕃古道、茶馬古道申遺,那曲機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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